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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德真经集注

道德真经集注卷之十一 宋鹤林彭耜纂集

上士闻道章第四十一

上士闻道,勤而行之。中士闻道,若存若亡。下士闻道,大笑之,不笑不足以为道。

御注曰:士,志于道者也,上士闻道,真积力久,至诚不息。中士则有疑心焉。疑心生则用志分,其于道也一出一入焉。下士则信不足以守,智不足与明也,故笑。夫道无形色声味之可得,则其去耳目鼻口之所嗜也远矣。《庄子》曰:大声不入于俚耳,高言不止于众人之心。碧虚子陈景元曰:夫上士者,受性清静,恬澹寂寞,虚无无为,纯粹而不杂,静一而不变,闻乎道也,超然而入,以至于大妙,而人观其迹,真以为勤行者也,实无勤行也,斯所谓天然县解矣。中士者,受性中庸,世之不用也则思欲就薮泽处闲旷吐故纳新,能经凤蓦导引,养形寿考,保神而已矣。及乎世之用也,则思欲语大功,立大名,礼君臣,正上下,杀身为仁,为治而已矣,此之谓若存若亡也。下士者,受性浊辱,目欲视色,耳欲听声,口欲察味,志气欲盈,若不得者则大忧以惧,闻其恬澹寂寞无为,则大笑而非之。若不为下士之所非笑,则不足以为清真上道也。

涑水司马光曰:非常之道,固非常人所知。

颍滨苏辙曰:道非形不可见,非声不可闻,不先知万物之妄,廓然无蔽,卓然有见,未免于不信也。故下士闻道,以为荒唐谬悠而笑之,中士闻道,与之存亡出没而疑之,惟了然见之者,然后勤行服膺而不怠。孔子曰:语之而不惰者,其回也与,斯可谓上士也哉。

黄茂材曰:上士闻道,了然无疑,故勤而行之。中士闻道,未能尽信,故若存若亡。下士薯然无所知,故大笑。世之上士无几,中士不可多得,所谓下士,比比皆是,此道所以难明也欤。

故建言有之,明道若昧,夷道若类,进道若退,上德若谷,大白若辱,广德若不足,建德若偷,质真若渝,大方无隅,大器晚成,大音希声,大象无形,道隐无名。夫惟道,善贷且成。

碧虚子陈景元曰:夷,平也。类,丝之不匀者。夫丝之无类,乃织者之所取,有类则纺者之所弃也。夫上士襟怀坦夷平一,与物无际,而能支离其德,若丝之有类,不为世用也。河上公本作类,言大道之人,坦荡平夷,随类参同,不自分别也。上德之人,无为无事,心同虚空,高下莫测,有若深谷,无所不容。大白者,雪霜之谓也。若雪霜之洁白,而无所不到,虽瓦装污溷之处,施而无择。有道之士,岂异于是,故处于浊世,纯白独全,而不杂染也。孙登曰:其德深广则通疏见远,遗略小节,如智识不足,故良贾深藏若虚,君子盛德,容貌若愚。陆希声曰:衣被天下而不有其仁,斯广德若不足者也。此言阴德密行也。夫建立阴德之人,不显其功,畏人之知,故若偷窃耳。吴筠《元纲论》曰:功欲阴,过欲阳。功阴则能全,过阳则易改,此之谓也。渝,变也,色不明也。质真者,纯素也。夫纯素之士,动无文章,如五色之渝浅,光华不发也。开元御注曰:方,正也,隅,角也。夫砥砺名节,以作廉隅,此谓束教之人,非曰大方之士。磨而不磷,在涅不淄,大方也。而能和光同尘,行不崖异,无隅也。故曰大方无隅。贷,施与也,夫叹美独有此妙道,能神鬼神帝,生天生地,善以冲和妙气,施与万物,且成实而复于自然也。严君平曰:道之为化也,始于无有,终于无终,存于不存,贷于不贷,动而万物成,静而天下遂也。陆希声曰:夫唯善济贷于万物而不责其报,是以万物受其成而不知其德,故下士闻此道而笑之,不信其能若此耳。

颍滨苏辙曰:建,立也,古之立言者,有是说,而老子取之,下之所陈者是也。道之所遇,无所不见,凡此十二者,皆道之见于事者也。而道之大全则隐于无名,惟其所遇,推其有余,以贷不足,物之赖之以成者也。

道真仁静先生曹道冲曰:类为不平,然而道至平。而趣高下不一,至人与世浮沉,曲全其道,不特异其迹,故若有瑕类也。德之上者,其虚若谷,似不盈矣。世俗为高洁之行,以显于名,有道之者,至洁白而混于污辱之间,至德不耀,故若不足。叶梦得曰:明而若昧,夷而若类,进而若退者,中智之所疑也。上德者若谷,不自有其德也。大白者若辱能纳污也。广德者若不足,所以能有进也。建德者若偷,不见其用力,则疑于惰也。质真者若渝,不知其有常,则以为或变也。大方者无隅,不示人以形也。大器者晚成,不使见者速也。大音者希声,不使得以闻也。大象者无形,不使得以见也。道之隐于无名者,每如此,不可以一端求,是以能推其余以与人,而万物莫不资之以成也。

黄茂材曰:夫为道者用心于内,不暇顾其外,世人不足以知之,故虽明道,乃以为昧,虽进道,乃以为退,虽夷道,乃以为类。上德乃以为谷,谷不盈也。大白乃以为辱,广德乃以为不足,建德乃以为偷,质真乃以为渝。求其方则无隅,不知其为大方。求其器则晚成不知其为大器。求其音则希声,不知其为大声。求其像则无形,不知其为大像。下士所以每大笑之。夫道隐无名,知者固少,然善贷万物而不遗,全生养命,足以成功而有余,未有如道者也。

道生一章第四十二

道生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

御注曰:泰初有无无,有无名,一之所起,天一而地二,次之水生,而火次之,精具而神从之。天肇一于北,地耦二于南,人成位于三,三才具而万像分矣。号物之数谓之万,自此以往,巧历不能计。

碧虚子陈景元曰:道者虚之虚者也,无之无者也,然之然者也,混同太无,冥寂渊通,不可名言者也。然而动出变化,则谓之浑沦。浑沦者一也,浑沦一气,未相离散,必有神明潜兆于中,神明者二也,有神有明,则有分焉。是故清浊和三气,噫然而出,各有所归,清浊和者三也,是以清气为天,浊气为地,和气为人,三才既具,万物资生,故曰三生万物。

涑水司马光曰:道生一,自无入有,一生二,分阴分阳,二生三,济以中和。'=

颍滨苏辙曰:夫道非一非二,及其与物为偶,而物不一,故以一名道。然而道则非一也,一与一为二,二与一为三,自是以往,而万物生。虽有万不同,而莫不负阴抱阳,冲气以为和,盖物生于三而三生于一,理之自然也。

陆佃曰:道生一,一者盖太极也。一生二,二者阴阳也,二生三,三者冲气也。有阴有阳,而阴阳之中,又有冲气,则万物于是乎生矣。道真仁静先生曹道冲曰:此显道之始,其理至微,其言至玄,自悟始得,不可以言传而象比。故曰太极生阴阳,阴阳生万物。

陈象古曰:一谓朴之始也,二,天之体也,三,地之形也。天地既判,万物遂生,情欲之繁,不能守一矣。叶梦得曰:此盖明道分而为一,虽裂而为阴阳,而一阴一阳亦不离乎道之所,是故道生一而阴阳各得其一,惟一乃能为二,故阴阳配而为二,二具而一存乎其间,则为三。三散而为和气,以生万物,则万物亦得其三之,以抱负乎阴阳,是终始未见一物之外乎一也。

清源子刘骥曰:道生一气,一气运转而生阴阳二气,二气变化,而生夭地人三才,三才既具,万物资生。晦庵朱熹曰:道即易之太极,一乃阳数之奇,二乃阴数之耦,三乃奇耦之积,其曰二生三者,犹所谓二与一为三也。若直以一为太极,则不容复言道生一矣,与列子易变而为一之语正同。所谓一者,皆形变之始耳,不得为非数之一也。

黄茂材曰:知其所以常存而不灭者,然后可以语长生。道生一矣,一之中而道常存,一生二矣,二之中而一常存,二生三矣,三之中而二常存。三生万物矣,而万之中三常存。人与万物同生者也,诚能思之则其所以生我者,非三乎。所以生三者,非二乎。所以生二者,非一乎。所以生一者,非道乎。故知道者常存而不灭,不知道者堕于数,数尽而止,乌能以长生。

林东曰:道生一至于三而止,即庄子所谓一与言为一,二与一为三是也,物生于三,三生于一,理之自然者也。

万物负阴而抱阳,冲气以为和。御注曰:阴止而静,万物负焉。君子所以日入而息。阳融而亨,万物抱焉,圣人所以向明而治。必有阴阳之中,冲气是已。

碧虚子陈景元曰:负,背也。抱,向也。夫动物则畏死而趋生,植物则背寒而向暖,物之皮质周包于外,皮质,阴气之所结也,故曰负阴。而骨髓充实于内,骨髓阳气之所聚也,故曰抱阳。冲和之气,运行于其间,所以成乎形精也。夫冲和之气盛全,则形精不亏,而生理王也。冲和之气衰散,则形精相离,而入于死地也。

涑水司马光曰:万物莫不以阴阳为体,以冲气为用。

临川王安石曰:《字说》:冲气以天一为主,故从水。天地之中也,故从中。

陆佃曰:道家谓之冲气,医家谓之胃气,故五脏之脉,无胃气则死。道真仁静先生曹道冲曰:形质者有而碍,故曰阴。神气虚而灵,故曰阳。冲气以为和,形假神而动,神托形而用,形与神,非冲气则不能和于内外之用。

陈象古曰:阴阳,道之妙用也,负则在外,抱则在内,冲而用之,不失其和也。

清源子刘骥曰:冲气者,自然中和之气,非阴非阳,不离阴阳,可以调和阴阳,然天下之至柔也,是犹孤寡不谷,名之至贱,而王公自以为称。黄茂材曰:《庄子》曰:至阴肃肃,至阳赫赫,肃肃出乎天,赫赫发乎地,两者交通成和,而物生焉。此言天地之阴阳,至于万物之阴阳亦然。阳必负阴,阴必抱阳,阴阳合而冲和之气生。

程大昌曰:《列子》曰:清轻者上为天,浊重者下为地。冲和气者,为人言能虚中以承清浊之会者,是其和之得以成体者也。张湛释之曰:阴阳气偏,交会而气和,气和而人生也。此其为说,是二之交焉而三,三之遍焉而万者也,说者并冲为和,则失之矣。

林东曰:负阴之静而属于背,故曰负阴耳。目鼻口在前,皆阳动者也,故曰抱阳,抱则在前也。阴阳气冲合而为和。

人之所恶,唯孤寡不谷,而王公以为称。

御注曰:物罔隆而不杀,事靡盛而不衰,阴阳之运,事物之理也。消息盈虚,与之偕行,而不失其和者,其惟圣人乎?

碧虚子陈景元曰:乃所以有王公之贵耳。

颍滨苏辙曰:世之人不知万物之所自生,莫不贱寡小而贵众大,然王公之尊,自称孤寡不谷,古之达者,盖已知之矣。

道真仁静先生曹道冲曰:王公自以为称以至尊至高,故取最下最薄而称之也。

黄茂材曰:水处人之所恶,而几于道,孤寡不谷,亦人之所恶,而王公以为称,道亦有可恶乎。所谓在瓦«而愈甚者也,然亦何恶之有。林东曰:人所嫌恶,惟孤寡不谷,而王公以为称,且安得而有抗争,此气之冲虚合而为和也。

故物或损之而益,或益之而损。御注曰:木落则粪本,损之而益故也。月盈则必缺,益之而损故也。碧虚子陈景元曰:夫物有能减损情欲而不自矜伐,卑以自牧以谦受益,如王公称孤寡不谷之损,故有尊贵之益也。若俗物则不然,唯好盈满,饕餐富贵而危败及之。

涑水司马光曰:满招损,谦受益,皆所以去甚泰就中和。

临川王安石曰:天道亏盈而益谦,唯其益谦,故损者乃所以为益,唯其亏盈,故益者乃所以为损。人之所教,亦我义教之。强梁者不得其死,吾将以为教父。

御注曰:以强胜弱,以刚胜柔,人之所教也。我之所教,则异乎此。强梁者有我而好争,有死之道。智者观之,因以为戒,故将以为教父。碧虚子陈景元曰:上之强梁者,则失群下之心,而覆亡无日矣。下之强梁者,则为众所加,而颠迹可待矣,不得其死,谓不得其寿终也。老氏观俗之失道,将以为后世法,知谦损柔弱者必吉,贪暴强梁者必凶,书之垂诫,以为教父。父,先也,本也。涑水司马光曰:亦我教之,为众教之父。

颍滨苏辙曰:世以柔弱为损,强梁为益,不知其非也。故将使天下之教者,皆以此教之曰:不见强梁者之不得其死乎。强梁,妄之极也,人知强梁之不免于死,则知妄之不可为,知妄之不可为,而后可与语道矣,故曰吾将以为教父。

道真仁静先生曹道冲曰:人莫不谓自己之所见为是,而教人使从,亦我须当教人,而于义宜然而后教之。黄茂材曰:损之而益,益之而损,人情物理,古今皆然。当是时,儒墨各自名家,其为道虽不同,而其教人未尝或异,至于以强梁为戒,尤老氏所尚。故曰吾将以为教父,虽然其教人者,止于是矣,而其妙有不言之旨,父不能传于其子,子不能受之于其父,岂可得而教人哉。

程大昌曰:此谓强梁者不得其死,古必尝有是语,而时人.&有师之者矣。故引人言以证己教,而曰人之所教,我亦义教之,言不止我之立教独出于此也。既已表发其语,而又尊之以为教父。

林东曰:人之所教者,亦我以理义论而教之,故强梁者去。强梁而免死,吾将以为教父,我主其教,得以制其子也。

天下之至柔章第四十三

天下之至柔,驰骋天下之至坚。无有入于无间,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也。

御注曰:柔之胜刚,无之摄有,道之妙用,实寓于此。弃事则形不劳,遗生则精不亏,兹所以为有益。碧虚子陈景元曰:至柔者水也至坚者金石也,天下者泛举也,驰骋犹奔竞不息貌。王弼曰:无有不可穷,至柔不可折,以此推之,故知无为之道,而有益于物也。

涑水司马光曰:太山之溜穿石,形之细者无若微尘,然不能入无隙之物,唯无有乃可以入于无间。颍滨苏辙曰:以坚御坚,不折则碎,以柔御坚,柔亦不靡,坚亦不病,求之于物,则水是也。以有入有,捍不相受,以无入有,无未尝劳,有未尝觉,求之于物,则鬼神是也。是以圣人唯能无为,故能役使众强,出入众有。

清源子刘麟曰:经云:道常无为而无不为,无为者寂然不动,天下之至柔也。无不为者,感而遂通,驰骋天下之至坚也。以至神鬼神帝,生天生地,天下之至坚,其孰能当之。无有者,道也,无间者,虚空无为也。经所谓人能虚空无为,非欲于道,道自归之,故无有入于无间,注焉而不满,酌焉而不竭,广乎其无不容,渊乎其不可测,故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也。

黄茂材曰:天下莫柔弱于水,而攻坚强者莫之能先,无有争之为患也。古之真人,入水不濡,入火不热,无有形之为累也。人能用其至柔,造于无有,何坚之不攻,何往之不入,斯二者非夫无为之功,不能至焉。程大昌曰:谓柔能胜刚者,非曰直致而可以必遂也。彼以刚来,此不与抗,常自处于雌弱,而待其有隙之可乘。列子固尝谕之以水矣,庄子又尝喻之以风矣。此二物者,非不能极其驰骋也,然使水而碍山,风而触石,其能入乎,则驰骋者有时而不得常遂也。若夫超有而无也者,生生化化而无所于待,运道物物而莫之或樱,则岂守柔待间者之所能及也。

不言之教,无为之益,天下希及之矣。

御注曰:不言之教,设之以神,无为之益,不亏其真。圣人以此抱朴而天下宾,无为而万物化,故及之者希。

碧虚子陈景元曰:圣人观天道之自然,而谨身节用,饬容仪以悟物,故不言而其教行。若乃有为,则滞迹损物,既而无为则利益甚多,故知清静简易之道,诚南面之至术,则天下希及之也。经曰:知我者希,则我贵矣。

黄茂材曰:载籍以来,立大功,建大业,其着见于有为之迹,世有人焉。至于不言之教,无为之益,至人君子修于方寸之间,及其成也,旁日月,挟宇宙,挥斥八极之表,非夫有为之功所有劈髯其万,故曰希及之矣。

名与身章第四十四

名与身孰亲?身与货孰多?

御注曰:非所亲也,非所多也。颍滨苏辙曰:夫忘我者,身且不有,而况于名与货乎。

道真仁静先生曹道冲曰:身与名何者为亲,而弃身成名,可谓至愚者也。身止有一,而世间财货至多,物常多于身,而一身与多物为敌,身先尽而物与货尚多。

陈象古曰:身者道之本。

黄茂材曰:天下之所谓名者,皆其外物,而乃欲亡吾身以争之,是亦不知亲疏者乎。天下之所谓货者,何可胜计,而乃欲役吾身以求之,是亦不知多寡者乎。

得与亡孰病?

御注曰:烈士徇名,贪夫徇利,其所得者,名与货。而其亡也,乃无名之朴,不赀之躯,病孰甚焉?碧虚子陈景元曰:夫虚名浮利,得之若轻羽,而性命形神,亡之若泰山,达人校量,谁者是病。

涑水司马光曰:得名货而亡身,与得身而忘名货,二者孰病。颍滨苏辙曰:不得者以亡为病,及其既得而患失,则病又有甚于亡者,惟齐有无,均得丧,而后无病也。道真仁静先生曹道冲曰:得则忧失,已失又何忧也。

陈象古曰:得不安于亡也。黄茂材曰:使其得之,不过名也,货也,而其亡者身也。

程大昌曰:名之不亲于身也,货之不重于身也,人皆知之,然徇物失我者,常不暇恤是,特不能权其轻重焉耳。老子于此以身名货三者参观而概评之曰:得名货而亡身,与得身而亡名货,二者孰病。人能用此语也,对而思之,则轻重之衷,昭昭然白黑分矣。庄子用其说而伸之曰:废一手以得天下,韩侯不为,委隋珠以弹一雀,世所共笑,则轻重益明矣。

是故甚爱必大费,多藏必厚亡。黄茂材曰:费非谓费其赀财也,而费精神之为损大。亡非谓亡其蓄积也,而亡性命之为祸厚,凡此数者,利害得失,灼然甚明,而人不思。林东曰•爱之甚则凡可以求之者无所不至,能无费乎。藏之多,则攻之者必众,能无亡呼。

知足不辱。

道真仁静先生曹道冲曰:辱莫大于贪。

程大昌曰:知足之富,决不受辱。知止不殆,可以长久。

陈象古曰:虽不欲长久,其可得乎。黄茂材曰:古之人知止足之戒,无如汉之二疏,辞荣还里,保其天年而终,可谓长久矣乎。曰:二疏为免于殆辱则可,以为长久则未可。程大昌曰:无辱无殆,故可长久。

道德真经集注卷之十一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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