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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枢

道枢卷之七 至游子曾慥集

黄庭篇

内景之学,盖有二家,榷其至当,其思无邪。

人之绛宫者,上清也,其名曰紫霞。盖身之中五行混然而聚,至灵之气者也。

三魂者,一曰胎光,其居上丹田;二曰爽灵,其居中丹田;三曰幽精,其居下丹田。

下丹田者,下关元也。其名曰命关、曰金关、曰玄关、曰死生关。

二肾者,其左少阳,其右太阴;上通於诸脉,及於经终,此密户也。

二肾所生,如日月之气常随呼吸而出入焉,内灌於生门,上入於泥丸,上下通流如日月之运行,人之动静呼吸,心宜常存之者也。

元气者,出於下丹田,流注於身。凡昼之干则阳极而阴生,故会合於泥丸。阴阳相推,循环无穷,昼夜之间犹列宿分布焉。夫能服气固精,得其节符,则灵气凝变,如紫烟白云,充於三田,其升为云,其降为雨,以之灌溉五脏而植根者也。上纳津液,下勿泄其气,气液充满,如深井之出涌泉,自然洞流无穷,通於鼻门,而入於口,滋於其身,如是则黄铅紫汞生矣。依时采而炼之,入於丹田,贯诸百节,自然出暗室而照真阳之门。故曰回紫抱黄入丹田者,此之谓也。

口者,玉池也。其中灵液皆由脾胃消化水谷承变而生焉。其源自乎肘后之关,冲之至於辘轳之关,其分四脉:下之二脉,从顶之后入顶之下,透舌之二窍及下齿齿缝也出焉;上之二脉入於泥丸,穿於上腭之二窍及上齿出焉。一气不调则水谷不化,脾胃之气缓而玉池乾枯焉。

《经》曰:昼夜不寐乃成真。不寐者,非不寝也,去阴昏之气而已。

《九皇丹经》曰:昼咽灵液,夜伏真气,久则气轮自1运於三宫,如波涛之声。所以心合於气,气合於神,融而且和,泯泯澄湛,不逐於物,入於不动之境焉。

存黄庭者何也?闭八门,锁金关,澄湛灵台,扫除阴室,使二气交会於蟾宫,所以制炼琼丹、填补血脑者也。

耳也,鼻也,口也,心也,命关也,耳鼻凡两。不可妄启发焉,当收视反听,绝诸外照。其名曰七蕤玉籥闭二扉,此之谓也。

夫修大还者,必先扃三要焉,三要者,耳也,目也,口也。而后闭金关焉。如是则太一玄泉消於幽关,上贯於昆仑矣。

九微上仙常带虎符者,水中之金也。

脾者,横津也。脾长一尺,横津长三寸有六分,在心之下,谓之黄庭之府焉。

心与脾者,父子也。是为火生於土,灵台之所居也。

鼻者,中岳也。窍之左,其气之出则阳也;窍之右,其气之出则阴也。昼夜阴阳不定焉,观其运行始会於丹田,次流於寸口,朝於鼻中,贯於五内,归於命门。

扁鹊曰:一2呼也,其脉行乎三寸焉;一吸也,其脉行乎三寸焉。呼吸定息,其脉之行是为六寸。昼夜一万三千五百息,则脉行乎五十度而周於身矣。其运行之道,盖如环之无端焉。

荣者,阳也;卫者,阴也。荣减一息则生寒矣,卫加一息则生热矣。神能御气则鼻不失息,如婴儿之在胎者也。故胎息者,上至於气关,下至於气海,非若口鼻之劳也。

真人之患以踵何也?气伏於下元,则其息长而远矣;出於三焦之上,则其息短而促矣。葛真人曰:灵龟俊鹄,千岁不食者,善息故也。

舌之下有三穴焉:左曰金津,右曰玉液,中曰玄膺,皆涌生甘泉以灌於气海。气海者,命门也,此生死之岸也。

曰神、曰气、曰精,身之三宝也。保之之要有三焉:始以导引百骸,通流血脉,以安其四体;中以勤修百行,抱制魂魄,以全万神;终以淘炼本元,飞行日月,以复其真精。真精者,得一可以仙矣。

治身之要在乎存想,於是又有妄想、真想焉。夫闭目作观,或引五色之气,或化日月之光,或为龙虎之形,或作婴儿之象,或思赤珠,或现金丹,此妄想也;闭目内视,而使神识气,气识神,於是气为神胎,形为气主,神气相合而自然,此真想也。日月既足,可以出入其㲉矣。肺主乎气者也,是为华盖焉。其下通於命关,其上贯乎神庐,气或不通则鼻塞矣。於是存其白元,静调六气,呬,嘘,呵,吹,呼,吸也。可以革壅滞矣。白元者何也?肺之真气也。

能治身者,莫先乎行气。气活则血荣,血荣则精实,精实则神灵,而四海内丰矣。四海者何也?气、血、精、髓也。其要在乎戒五伤焉:多乎咸则心伤矣,多乎苦则肺伤矣,多乎酸则脾伤矣,多乎辛则伤肝矣,多乎甘则肾伤矣。不特此而已,久于视则血伤矣,久于卧则气伤矣,久于立则骨伤矣,久于坐则肉伤矣,久于行则筋伤矣。知此者,血气调理,上可以穷七返,下可以究九还,炼真元,伏金液,於是血成乳,气成云,骨成金,髓凝霜矣。

肝者,藏魂也。忍怒可以制阴,抑喜可以养阳者也。一阳起於子而至於巳,则六阳极矣,常人之真气遇极则飞散焉。达生之士观其极则内生一阴,阴极於亥,亥,六阴也。则内生一阳,阴阳相推,生生无已,故得神全精复与天地相久者也。此何道乎?用七日来复之候以摄魂还魄,炼丹结胎者也。

肾堂者,玄关也。心肾合为一脉,其白如线,其连如环,其中广一寸有二分,包一身之精粹,是为九天真一灵和之妙气,至精活命之深根者也。若夫五脏六腑,百关百脉,金津玉液,日月之光华,皆在乎肾焉,常能存固,则二部之海水应刻定候,其潮自生,至於生门矣。生门者何也?幽关之户也。水之运也,及冬至则王气极,气极则凝为霜,结为冰。夫能实其肾则凝为白金,得乎离火则为还丹矣。夫火极则炎上,水极则流下,故阴极则无阳,阳极则无阴,水火之极莫能力制。悟此者斯审阴阳消长之理,擘洪濛,开造化,提日月,升昆仑,以成逆会七返者也。始升脑则成云,次贯骨则成髓,髓满则骨坚,骨坚则生肉,肉实则筋舒,筋固则添血,血盛则益气,气冲则益毛发矣。

脾者,金台也,元气之大根也,能消谷分气者也。其脉下贯於命门,在脐之下一寸有三分,名曰玉环,是为下丹田。夫命门者何也?性命之门,非独右肾而已也。常温养脾火,使土气充盈,则体强而本固矣。脾实气盈则其脸如丹。盖脾者其长一尺,掩於太仓,若其壮实则五脏亨通,虚则四支堕矣。昔乖崖子张忠定,公詠也见希夷先生当暑而附火,绵冠厚衲,曰:吾守一泓之气,不能与造化争焉。

胆者,六府之精也,主诸气力,外应乎目瞳鼻柱者也。炼三元之气,既久则五脏之灵光夜烛矣。

三魂宁者,梦寐灭矣。三田各有室焉,其室一寸有二分。阳驰阴走,圣人状之为龙虎,谓其难制伏者也。曰鼻,曰目,曰心,此身前之三关也;曰尾闾,曰肘后,曰辘轳,此身后之三关也;曰口,曰手,曰足,此身外之三关也。呼吸进退,阙一不可焉。知三田者,存炼北方之正气,采之有时,还之有数,自然变化,九玄金液之大丹者也。

地户者,口中也;帝乡者,额心也;鼻之气出清入玄者也。夫存想发火,运载河车,不离乎呼吸而已。於此炼其津液而入於玄宫,肾之铅汞飞出於上道,於是上下关键而不泄,圣胎斯成矣。

舌之吐缩,漱津咽液,当如江河之注,五内源源不绝者可也。

养三田,净六府,固神室,闭邪关,於是结五内之精华,育大化之元胞,使气住于神宫,丹回於脑,可以变朽为荣矣。三田修炼之功至则留精止胎,自然三气右旋於脑户,六阳左绕於乾宫,上下顺流,百关俱爽,则九窍洞达矣。

北方正一之气,其主洞房金室坎离之二气也。坎离交则日月精华自然合一而会於三田矣。

金室下元者,肾宫也。其名曰寿海。尾闾不禁则沧海竭矣。故曰:长生至谨房中急,其此之谓欤!

内视三房九室,使内外洞彻,乃存漱五牙之玉液而咽之,五牙,五脏也。於是闭命关,下金锁,制精气,欲急伏铅汞之将飞,铅者,水中之金也,盈则魄动矣;汞者,火中之银也,满则魂摇矣。

大肠者,玉堂之府也;小肠者,元阳之府也;左膀者,太和之府也;右胱者,太素之府也;胃者,中黄之府也;胆者,太清之府也;修之治之,勿令故焉斯可也。

善治生者,先治其心,将躁则安之,将邪则正之,将求则以舍而抑之,将浊则以清而澄之,行止於是,造次於是,久之则物冥於外,神鉴於中,不求静而愈静,不求泰而弥泰,於是动寂俱忘,天真自适焉。

五行者,散而为五,混而为一者也。一者,一气也。一者,道之始,药之祖也。故天以一阳降而生复,六降而生乾;阳极矣则一阴降而生姤,六降而生坤,十一月至四月,其卦复、临、泰、大壮、夬、乾也;五月至十月,其卦姤、遯、否、观、剥、坤也。圣人收采天地之真气,分成二体:一曰铅,二曰汞。各八两合乎三百八十四铢二十四铢为一两,三百八十四铢者一斤也,以应於卦爻者也。仰观天道,俯推漏刻,以均分其火候,夺取一千八十之火功,以脱凡胎,斯盖起於一,终於一。金丹之火候也,从玄根而论之,则混元一判,三才具焉,四时迁焉;从内景而论之,则洪濛一判,三宫具焉,万象生焉,四气运焉。此天地人皆生於一者欤。其妙在乎合三五之气,用九九之节符。三五者何也?水、火、土也。於是闭幽门,研八遯,分三明。其父泥丸,其母雌一,以收三光,归於子室,精神不失矣。八遯者何谓也?戴九履一,左三右七,二四为肩,六八为足者是也。三明者何谓也?二肾之宫,其左为日,其右为月,而斗所居者是也。吾身有日月焉,使之高奔,上彻於泥丸,中行於五内,上下三宫,循环无穷,则百骸固而精髓实矣。此黄庭之道也。

玄一者何也?炼阴魄,养阳魂,结玄珠而固精海者也。

世人以阴炼阳,其自壮而至老者乎?达士以阳炼阴,其自老而复壮者乎?漱炼者先闭诸洞,后转赤龙,上假玉池之津液以灌养增添焉,使上下相通,是为胎津胞液之大药者也。胎津者何也?北方之中吾能深扃固键,则三田九窍清静而无漏,其一津一气结矣。

《经》曰:飞升上天驾玉轮,昼夜七日思勿眠,何也?六阴六阳,七复之数,内炼金丹之火候者也。勿眠者,常澄湛其真思,不可昏昧灵台者也。百谷者,土地之精也,止能养形而已。语曰:子欲不死,肠中无滓;子欲长生,肠中常清。故宜食太和之精气焉。夫欲实其腹,先虚其心。心主静者也,气主动者也。故通乎道者,翱翔海宇之外而心常宁焉,休息毫厘之间而气常运焉。静然后能契至虚,虚极则莹,莹极则明,明极则彻,彻则天地之大莫能逃乎方寸矣。心者,神之宅也;目者,神之窗也。心运则目开,心住则目闭。故昼耀景,暮闭藏,则通利华精,而阴阳调矣。荣卫二气,注行乎六合,隐於卯酉,藏於二肾。肾之左玉房也,太和真人居焉;肾之右金室也,太玄玉女居焉。北斗者,内有四辅,外有三杓,常混合於气海。气海者,初九潜龙建子之位也。

《经》曰:知雌守雄可无老,何谓也?雄者,火龙也,善食紫金黄芽,其性好动而不息焉;雌者,水虎也,善食红银白雪,其性好驰而无定焉。通乎道者,使龙虎潜交,饵之以紫金黄芽,养之以红银白雪,故得雄依雌恋,虎伏龙潜,自然风雨顺序,天地之功成矣。心精专则其内不倾,上合三焦而下玉浆,取津於玄膺,入於明堂,溉於其喉,神明通矣。斯乃下有还丹则必上烹元液,使阴尽而阳生,火抽而水添,循环而不止。何以取津乎?搅漱舌之下则波涛自满,咽之则注於丹海矣。大功欲成者,其邪关外塞,命门中关乎?肺者主乎荣卫二气,其在於肾是为金水相生,父子之道也。行三十六咽於玉池,则百脉通而血液滋矣。此七返者也何谓也?腾脑则成云,降口则成水,传肺则成唾,传心则成血,传肝则成精,传脾则成液,传肾则成二脉,而为阴精阳粹者也。金津玉液者,阴阳之所生也。夫能上经七返,传入於二肾,下变九还,传至於脑,上下往来而不息,於是为琼膏玉霜者欤。大功渐著则元气充实,八素之液流通,其肾受精,贯於五内,更九九之真火,气满候足则金丹成矣。

太极篇

身有横津,太极之根;葆其中黄,形可长存。

东阳子曰:人受中气以生,与天地同於一禀者也。《易》曰:易有太极,是生两仪。太极者,大中之谓也。《春秋传》曰:人受天地之中以生,所谓命也。人之就胎,其肾先受形焉,次之以生五脏,故肾为命门者也。其左为少阳,为天,为日;其右为太阴,为地,为月,是一身之太极判而始生者也。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,以太极常若也;人之所以长生久视者,以中气不失也。故古先至人言养生者以身之中谓之黄庭焉。黄者,中之色也;庭者,中之所生也。正当二肾之间者也。其上至於魂庭,魂庭者,脾也;其下至於关元,关元者,气海也。上下在脐各三寸,前对生门,后至密户。生门者脐也,密户者精室也。其中气液流通,上极於泥丸,下至於衡端,三元九宫、八真二十四景悉以黄庭为之主焉。人之有黄庭,即天地之有太极,老氏之谓谷神也。谷神者何谓欤?谷言其虚而受神之所藏也。玄牝者,二肾也。其左为玄,玄者天之色也。其右为牝,牝者地之类也。天地呼吸之气出入於此,故曰:天地之根,绵绵若存,用之不勤,此所谓胎息者也。审能脩之常存而勿失,虽与天地并焉可也。然修之岂易也耶?其必有道焉。要之:运用不过乎心,保藏不过乎肾,涵养和会不过乎脾,致一守静真积力久则必有得矣。故修之之道,以秘啬真气为本,洿泄者其大忌也。经曰:闭绝命门保玉都,百年方酢寿有余;可不戒哉!吾观脐之下三寸,是为横津化为精水,流溢於外焉,闭之唯在乎重密,重密则精气固矣。此吾之真气者也,得不竞竞谨谨以保持也哉!

火候篇

内丹之基,资火乃成;周天之度,勿失常经。

至游子曰:闭气二十有四,其数足矣,出则复闭。用赤龙右搅之者七,左搅之者九,漱者十有六,琢齿者二,於是分三咽焉,先右,次左,次中,此阴爻者也。闭气三十有六,其数足矣,出而复闭。用赤龙左搅之者七,右搅之者九,漱者三十有三,琢齿者三,於是三咽焉,先左,次右,次中,此阳爻者也。凡闭气一百九十二,以火二八两煅之,所谓火候者也。

水火篇3

火本司天,水本司地;一升一降,用乃既济。

至游子曰:人身有三昧之火焉:一曰君火,是为上昧,其心是也;二曰臣火,是为中昧,其肾是也;三曰民火,是为下昧,其膀胱是也。今之所行者,有曰长生之火,有曰周天之火。是火者不知敛散之法,则炎上而为孽矣。古诗不云乎,本因敲石光,遂致烘天热。其是之谓欤!大抵火不可以无也,大能去三尸斯不死矣,小能去九虫斯不病矣,要知以归宿而后可也。

夫孰知水之功哉?水之在人也,为汗、为洟、为血、为溲、为矢、为涎、为沫,此数者皆水之在人而外骛者也。其在内也,脑为髓海,心为血海,丹田为气海,脾胃为水谷之海。百骸则百川也,四海流通则百川灌盈矣。庄子曰:水之性不杂则清,不动则平,郁闭而不流亦莫能清矣。故曰:户枢不蠹,流水不腐,亦其理欤。刘高尚所以作活法也。苏子瞻居乎白鹤之峰感乳泉而赋之,其理深矣。惜乎能言之而不能行也。

学者於是当明水火既济之法。夫火在心为性者也,水在肾为命者也,二者实相须以济焉。肾之水非心之火养之则不能上升矣,心之火非肾之水藏之则不能下降矣。夫能长养成就上际下蟠旁通曲引於三元九宫、五藏百节,斯可以保固而长存者也。是以崔子曰:定中如得水火透,便是长生不死人。

坎离篇

厥阴生坎,厥阳生离;深明其用,久视之基。

至游子曰:天地相去八万四千里。在人之身,其心则天也,其肾则地也,相去八寸四分,合乎天地之数者也。故天气下降则心气下至於肾,肾为坎者也;地气上升则肾气上至於心,心为离者也。天地交泰,万物生焉;坎离既济,黄芽出焉。以类推之,离为阳则坎为阴也,离为日则坎为月也,离为火则坎为水也,离为性则坎为命也,离为龙则坎为虎也,离为奇则坎为偶也,离为铅则坎为汞也,离为液则坎为气也。

昔海蟾子以谓五行四象者即坎离之诀也。吾观日魂月魄昼夜相随而不停,性命关连,人而不知。若能明天地升降之运,知日月交合之宜,气中生液,液中生气,阴中有阳,阳中有阴,则坎离成矣。惟兹要诀,人罕知焉。马自然所阅方外士其数千百矣,其说不过咽津行气、存想胎息、周天火候而已。行年六十有四遇海蟾子,於是洒然而悟平日所闻皆非也。然则其要何哉?有二八两之药传送於炉鼎,使龙虎交加千万遍而不止,则大丹於是就矣。吕公诗云:有人问我长生法,遥知天边日月轮;真知言哉!

甲庚篇

东西定位,金木既彰;于寅于申,炼之有方。

至游子曰:论子午者多矣。子者,北坎太元之水也。吾观乎天文,上属玄枵之躔,当女虚危之舍,下应乎齐之野,在於人其配肾焉,推於卦气为复之卦,一阳始生之时也。午者,南离阳明之火也。吾观乎天文,上属鹑火之躔,当柳星张之舍,下应乎周之野,在於人其配心焉,推之卦气为遘之卦,一阴始生之时也。子虽为阴,一阳生於其中,谓之阴中有阳焉;午虽为阳,一阴生於其中,谓之阳中有阴焉。此学者所共知也。

夫学者以一阳之初动,元气上升,皆知握固盘膝,升身进火,运金精於髓海,满神水於高源,鼻气绵绵,内安神识,至丑而止,俟元气传至於亭午之时而合於心火,此水火之交感者也;以一阴之初动,液血迎合,皆知盘足叠手,安定心神,鼻气绵绵,满口含津,勿吐勿咽,运心之火上合於玉液,交心肾之气,成既济之功,至未而止,俟心血传至於亥子之时而合於肾水,此水火之还元者也。默默旋斡其功,自谓能行子午而交龙虎矣。

夫行子午之功者,盖欲交龙虎而还大丹。然龙虎未有不能生之而能交之者也,故行子午之功必在乎生龙虎,其妙本乎炼甲庚者也。试历论之。炼甲庚者何也?或以谓甲寄在寅;寅者,火之所生而王於午,本东南之气也。是为液血变化之方,阳龙生成之地,故炼甲必於寅之时焉。庚寄在申;申者,水之所生而王於子,本西北之气也。是为精血变化之方,阴虎生成之地,故炼庚必於申之时焉。是为龙虎所生之方而不知所以生龙虎之妙矣。夫火生於寅而王於午,其后受胎养於丑者也。水生於申而王於子,其受胎养於丑者也。凡物未有不先受胎养而有生有王也。前人行子之功至丑而止者,丑寅东北之卦也,并处於艮宫,其气均平,传送为近。盖丑之初时,神水渐降於华池,当以舌搅於上腭,行咽饮於重楼,玉液既通,跻於重楼,则甲之木受玉液而传养矣。甲有所养则肝之木生,肝之木生则传之於心,至此则心之火王焉。是以玉液传至於午地感心之火而化血,谓之阳龙也。行午之功至未而止者,未申西南之卦也,并处於坤官,其气均平,传送为近。未之时,真药将聚於金鼎,则鼻之患多入少出,固真火於脾之土。真火既传养於脾之土,则庚之金复受脾之土而传养矣。庚有所养则肺之金生,肺之金生则传之於肾,至此则肾水王焉。故心之血传至於子地感阴气而化精,谓之阴虎也。是以太白真人歌曰:五行颠倒术,龙从火里出,阴阳不顺行,虎向水中生。吕公曰:阳龙还向离宫出,阴虎仍从坎位生。《太上内日月经》曰:元气入心化为血焉。血者精之源,神之母,流阴入於肾宫则化为精。

信乎,炼甲庚生龙虎之妙诚本乎丑未也!然神水降於华池谓之玉液,行咽饮於丑之时者,何以证之?《灵宝道要》曰:东望扶桑,未晓升身,渐过重楼,骤马数游,宇宙少男,止至扬州。艮,少男也。扬州者,丑之地也。吾观乎天文,丑者上属乎星纪之躔,当斗牛女之舍,下应扬州之地者也。张平叔诗曰:金鼎未留朱里汞,玉池先下水中银,则行咽饮於丑之时也明矣。然液血聚於金鼎谓之真药,行养火於未之时者,何以证之?《灵宝道要》曰:采药须凭玉兔,成亲必在黄婆,俟至壅州相见,奉送一曲阳歌。又曰:西南火入壅州,何也?玉兔,金精也;黄婆,脾土也。其坤西南之位也。壅州者,未之地也。吾观乎天文,未者上属鹑首之躔,当井鬼柳之舍,下应壅州之地也。张平叔诗曰:要知产药川源处,只在西南是本乡。此行养火於未之时也明矣。

夫生龙虎之妙,在乎炼甲庚以成之而收功於子午焉。行子午之功而昧此机要则恶能成其变化哉?虽然达者行修炼以通关节,非一日之力而后至也。探微妙以换凡胎,其悟必有因乎?吾尝权其至当曰:运河车之正气,泝尾闾冲夹脊,透玉京,和二物,於泥丸还大丹,於丹灶夺造化之权,成长生之道者,不过炼甲庚而已,岂不秘哉?

道枢卷之七竟

1.自:原作“目”,据辑要本改。

2.一:原作“二”,据辑要本改。

3.水火篇:此篇及《坎离篇》辑要本置於《太极篇》之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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